05
天要亡我。
經歷過諸多戰役,在各種生死存亡的關頭,都能為自己與他人找到一線生機的阿爾伯特,
此時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絕望當中。
他與亞力人在波爾森某位貴族家的行館作客,目的是討論與獸族貿易相關的條約。為了表達重視,身為團長的亞力、與實際擁有談判能力的阿爾伯特都必須出席——即使行程與阿爾伯特的發情周期重疊了。
這沒關係。
依照亞力與阿爾伯特的關係,招待者讓他們住在同一間房間。一個規格相當高級,有客廳浴室與書房,但臥室只有一張床的房間。
這也沒關係。
但他們遭到仇恨獸族的團體襲擊,袍子內的抑止劑和備用紋章同歸於盡,擁有備用抑止劑的姍蒂娜遠在其他城鎮執行任務,一時半刻回不來。
抑止劑在波爾森是管制藥品,要弄到不太容易,同樣礙於規定他無法攜帶更多備份入境。
這麼多事件同時發生,阿爾伯特只能認為老天在對他開一個殘酷的玩笑。
此時他人在這個與亞力一同生活了一週的房間,房間中殘留的,屬於亞力那混著陽光與猛禽麝香的味道越來越鮮明。
之前施打的抑止劑效力正在退去。
『沒問題嗎?』行前,亞力問。
『沒問題。』這是他的回答。
「問題大了啊混蛋……」
是因為行程以及發情周期都接近尾聲而大意了嗎?
離亞力結束行程回房間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,阿爾伯特必須決定究竟是待在原地請亞力幫他解決好呢,還是馬上離開等發情期結束再回來好呢?
很該死的答案是前者。
他們受到波爾森貴族的正式邀約,身為荒灰之鷲的第二把交椅此時突然私下行動,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猜忌。貴族們對他的顧忌比對亞力的顧忌高出很多,原因不難想像。
更何況外頭可能還有隱藏著的「反獸族份子」,不管是他獨自外出,還是從亞力身邊帶走已經很少的隨行人員外出都很糟。
雖然在人家準備的別館進入發情期也不是什麼好選擇,但只要用「身體不適」的理由就能矇混過關。
但是這也是阿爾伯特最不希望的選擇。
亞力當然會願意幫他,阿爾伯特可以很自豪的說,自己是亞力最重要的工作夥伴。但也就只是這樣。
如果他必須為了某個務實的理由與某人上床,光是想想,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惡心感就從腸胃一路蔓延至毛髮。就算他平日並不討厭那個人。
他並不希望這件事發生在亞力身上。
亞力是一個當所有人說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」,他會回以「林北才不信」並且努力衝撞找到一條可行之路的人。
這種個性替阿爾伯特與整個荒灰之鷲找了不少麻煩,但阿爾伯特並不希望他有所改變。
這種任性就是亞力身為領袖的魅力所在,整個鷲巢的榮景也因此而生。
所以,連更大的事都沒有妥協了,
阿爾伯特不希望亞力需要在「跟誰上床」這種無聊鳥事妥協!
有時阿爾伯特相當痛恨自己的觀察力,他該死的可以看出亞力都找了些什麼人當床伴,依照那些人的外表看來自己絕對不是亞力的菜。更別說自己在亞力心目中除了得力助手外,應該就只剩下囉唆老媽之類的形象。
就算因為訊息素作祟在做的時候沒有感覺,事後亞力可能對他產生的那種噁心與尷尬,是他絕對不想去面對的。
『某種意義上…我還是為了我自己嗎?』
阿爾伯特不想被亞力討厭。
若是為了更大的目標就算了,但因為這種天生的、該死的生理狀態而讓亞力產生厭惡感,他絕對不能接受!
『不如去請負責人替我換房間吧?』
據實以告,請別館的管理人給他一間離亞力夠遠的房間,幸好接下來已經沒有他非出席不可的行程了。
雖然說出『我不想在貴府進入發情的狀態,請幫我準備其他房間。』之類的台詞實在很丟臉,但有些Omega進入發情期時,若沒有處在熟悉的場所會感到恐慌,這是個合情合理的請求。
想到這裡,阿爾伯特馬上起身行動。
『這麼簡單的事我居然鑽牛角尖了一大圈才想到,一定是越來越濃的氣味害我判斷力下降了。』
等等…氣味越來越濃?
碰!
「阿爾!喬瑟夫先生推薦我一家不錯的酒館,晚上一起去玩如何?」
亞力回到房間的時間比預估早了兩個小時。
伴隨著開門聲,讓阿爾伯特無比戀慕的,溫暖的氣味撲鼻而來。
他再也站立不住了。
磅郎!
「阿爾?」
書房內傳來物品掉落的聲音。
第一個想法是遇襲的亞力急忙往聲音的方向衝去,阿爾伯特跪倒在地,身邊散落著從櫃子上掃下來的裝飾品。
「怎麼了?發生什麼事?」
亞力趕緊扶起阿爾伯特的肩膀,然後才終於注意到,這個房間瀰漫著濃烈的、帶有Omega訊息素的氣味——以及氣味主人不對勁的神態。
「阿爾…你…咦…」
快離開!
我不是故意的!
來不及了,留下來!
各種思緒交會在一塊,阿爾伯特一時之間什麼也說不出口。
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那名面對大軍依然能夠談笑生風的傭兵團長,此時突然變得慌亂不已。
「那個…抑止劑!你的抑止劑在哪裡?」
「碎…了…遇襲時…」
「那我去問管家!」
阿爾伯特搖搖頭。
那種事,他早就在來的第一天就問過了。
「那…我……」
現在離開還來的及嗎?
Omega——那個專屬於他的Omega,所散發出的芬芳氣味觸動著他的神經。
已經開始了。
如果他現在走人,阿爾伯特就得獨自忍受情慾的折磨直到發情期結束。
如果他留下…
亞力不確定哪一個對阿爾伯特來說比較殘忍。
「我去找人把姍蒂娜叫回來。」至少這步不會有錯。
就在亞力轉過身去的那一刻,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披風。
亞力回過頭,那是一幕他很久很久以前看過,而且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的畫面。
阿爾伯特抓亞力的披風。
留下來!
不要走!
這些話阿爾伯特沒有說出口,但卻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。
亞力從沒見過這麼無助的阿爾伯特,
從他結束留學回到鷲巢之後就沒有。
而阿爾伯特確實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,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,用自己的意志放開了亞力的披風。
他用左手將放開亞力的右手拉回,捲曲在身體之下,企圖阻止自己再做出任何挽留亞力的舉動。
這個行動看在亞力眼裡,是拒絕。
阿爾伯特的意志不希望亞力碰他。
但他想要他的Omega,非常想。
每當他發現自己對阿爾伯特燃起了欲望,都會去找別人好讓自己不要再想。
那張哭著求他不要走的少年臉孔,每每想起都會讓亞力感到一陣刺痛。
也許,甩開他的手才是正確的決定。
亞力吞了吞口水,將憐憫與欲望一同吞下,然後邁開了步伐。
阿爾伯特接下來短則一天,長達三天都將會無比難熬,但如果這是他的決定…
「不要走。」
非常細微的,阿爾伯特的聲音顫抖著。
「……抱……我……………。」
他還是說出口了。
阿爾伯特痛恨自己的軟弱。
他想要他的Alpha,非常想。
簡短兩字擊碎了亞力所有理智與決心。
他將阿爾伯特一把抱起,放在寢室那個巨大的雙人床上。
一週以來他們輪流交換睡床與客廳,現在這張雙人床終於能好好發揮他該有的作用。
他們近乎狂亂的擁吻,主導者當然是經驗比較豐富的亞力。
他用舌頭翻攪者,品嚐阿爾伯特的口腔。
帶有Alpha訊息素的唾液應該能讓他舒服點,亞力想。絕對不是因為他想吻這雙唇想很久了。
然後他掀起阿爾伯特的袍子,解開他的襯衣,與記憶中同樣蒼白的身體出現在他眼前。
『阿爾…真的變得很壯呢…』
這並不是亞力第一次看到歸來後的阿爾伯特的裸體。事實上,他看過很多次。
阿爾伯特時常有機會與亞力一同行軍。不管是洗澡時、還是包紮時,都可看見阿爾伯特雖不至魁梧,但相當精壯的體格。
但大概是情境問題,此時亞力無法不去將眼前之人,與當年那個瘦弱的少年做比較。
「不會像上次一樣讓你受傷了…」至少物理上不會。
深呼吸一口氣,做好事後被痛罵很久很久的準備,亞力開始用手指幫阿爾伯特拓寬通道。
「嗚……」
即使已經過了最巔峰的年紀,闊別已久的性事依然讓阿爾伯特的身體非常敏感。
他幾乎想叫亞力別管了直接進來,但現在他唯一能更不惹亞力討厭的方法,就是閉上嘴乖乖被幹。
但他很快就會發現閉上嘴並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「啊啊……!」
粗壯的灼熱硬物撐開穴口擠了進來,毫無阻礙的整根沒入。
「可以嗎?我要開始了喔。」
阿爾伯特點點頭,忍住想要擁抱亞力的欲望,雙手反舉抓住腦袋下的枕頭。
可以,全部交給你。
阿爾伯特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舒心。
「…啊啊!啊嗯!啊哈…嗯!」
衝擊猶如久遠的記憶那般又沉又快,只是現在完全成長的阿爾伯特有了更多享受的餘裕。
即使如此,理智依然隨著快感的加深越飛越遠,阿爾伯特也沒有抓它回來的打算。
抽送嘎然停止。
「……?」
無法理解為何亞力要停下,卻又不敢說出催促的話語,只能藉由穴口的抽動求亞力能夠繼續動作。
亞力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他覺得在這當頭能夠想到這件事,而且還能煞車的自己真他媽的超級厲害!
隨他們來的「荒鷲」成員都住在附近的房間。
亞力不知道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如何,但依他對阿爾伯特的瞭解,他覺得有必要杜絕任何阿爾伯特的叫床聲被屬下聽到的可能性。
「嗯哼…嗯?」
幾乎所有的理智都拿去阻止自己開口,阿爾伯特用乞求的眼神與微弱的鼻音,微微擺動臀部求亞力繼續下去。
這微弱的乞求亞力接收到了,看著自尊心極高的阿爾伯特被情慾摧折到如此地步,任何「噓你小聲一點」應該都是沒用的。
有什麼方法?快想,趁他還把持的住。
然後他看到了,阿爾伯特的腰帶。
那是一條柔軟的布質腰帶。
亞力先讓自己退出來。
「厄…轉過去好嗎?」
依照記憶,覺得亞力大概比較喜歡背後位的阿爾伯特乖巧的翻身,臀部微微抬高到亞力比較方便進入的位置。
『幹這他媽的太兇殘了!!』
本來只是希望阿爾伯特稍微側過身去,現在…
試想平日心高氣傲、言詞刻薄、對所有人頤指氣使的軍師大人,現在正乖巧順從的、用全身全心努力表達出「拜託你幹我」。
亞力感到無與倫比的興奮,同時也感到無與倫比的悲哀。
將腰帶打出適當的結,亞力用它堵住了阿爾伯特的嘴。
就像一個被俘虜的人質會遭受的對待。
「嗚嗯…!?」
阿爾伯特不明白為什麼,嘴巴的禁錮讓他感到難受。
但他沒有動手把腰帶拆下來,只是回頭對亞力投以疑惑的眼神。
此時的阿爾伯特已經不是在「不想讓團長討厭」,而是一個Omega正在全心服從他的Alpha。
「不要這樣看我…」
覺得自己彷彿正在玩什麼犯罪邊緣的性遊戲,亞力逃避良心譴責的方法卻讓這個畫面看起來更加犯罪了一點。
他撕下阿爾伯特破裂外袍的一角,把阿爾伯特的眼睛矇了起來。
「嗚!!」
陷入黑暗讓阿爾伯特感到有些慌張,但亞力抓住阿爾伯特的手不讓他把布條拆下。
然後再也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的亞力,把兇器猛烈的撞進阿爾伯特體內。
「嗚!嗚嗚嗚!!」
急速又規律的碰撞聲,透過布條勉強傳出的嗚咽聲迴盪在房間。
阿爾伯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。
並不是因為恐慌,雖然視力被奪走讓他感到有些不安,但亞力正握著他的手。
當然雙手被反拉在背後實在算不上舒適,但阿爾伯特很悲哀的發現,自己的所有餘地都被剝奪、交給Alpha掌控,居然是件如此舒服的事。
因為分心的餘地被奪走,只能集中意識在交合處的阿爾伯特,被強烈的快感折磨的半瘋。
明明好想哭求著叫亞力放過自己,通道卻不聽話的奮力緊縮,彷彿想牢牢記住亞力的形狀一般,品嚐著每一次衝撞。
「哼嗯…嗚…嗯嗚…嗯哼…」
「媽的…」
緊實的臀部因為自己的撞擊而抖動,阿爾伯特的背緊繃著,黑色髮絲下美麗的頸部線條讓亞力有種想仔細舔舐,並咬上一口的衝動。
然而很久以前,他所留下的印記還在那裡刺痛著亞力的眼睛。
夠了,阿爾伯特的身上不需要更多多餘的東西了。
亞力不想知道阿爾伯特現在在想什麼。可以的話,他希望他永遠不用知道。
自己居然把最重要的夥伴,一個全心信賴他的部下綁起來,像個玩具一般對待。然而徹底的支配一個全然服從的Omega,又讓他內心深處的野性感到無比雀躍。
『快到了…』
看著自己發紅腫脹的性器不斷插入蒼白的臀瓣之間,潤滑液混著滲出的精液噴濺出來,亞力覺得自己正在用燒紅的鐵烙破壞一尊雪做的美麗雕像,摧殘它使其崩毀融化。
然而這種感覺,卻他媽的,該死的棒。
「嗚嗚嗚嗚!!」
亞力射精的那一瞬間,阿爾伯特劇烈的抽動,接下來的嗚咽聲不管怎麼聽都像是哭泣著求他住手。
「快了…再忍耐一下…嗯…」
處於巔峰的亞力只能更激烈的搖晃,包覆住自己的肉壁似乎絞的更緊了。
這個階段的感覺比之前更好,但亞力卻無法放寬心享受。
很久以前,那個男孩的悽慘哭喊浮現於亞力腦海並且揮之不去。
阿爾伯特確實是在求饒沒錯。
亞力的結已經不像會過去那樣造成阿爾伯特的痛楚,它好好的卡在它該在的地方,並且急促的進攻阿爾伯特的敏感點。
若一開始的抽插是廣泛的重擊,現在則是小範圍的定點突破。
但阿爾伯特早就沒什麼可突破的了,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全面棄守,用鼻腔悲慘的乞求亞力不要讓他這麼難受。
他若可以叫喊,或者至少可以抓握,可能就還不至於如此。
隨著一波波的精液灌入,阿爾伯特感受到這場磨難即將結束。發情期帶來的,身為Omega對於服從的渴望也漸漸退去。
阿爾伯特終於有辦法從將他滅頂的快感中拉回一點神智。
被拉扯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,依然被陰莖塞滿的穴口又熱又麻,不過應該沒有受傷。
然後他貪婪的嗅著,屬於亞力——他的Alpha,那令他聯想到陽光,混著猛禽麝香的溫暖氣味。
早在他被標記之前,這股味道對他而言就代表了安心。
他希望能更靠近一點聞嗅,能夠看著亞力,用雙手擁抱他。
但現在已經很好了,他才是需要這場性愛的人。
如果這樣能讓亞力比較開心,那就這樣。
隨著亞力從他身體裡退去,解開他的束縛,阿爾伯特的意識漸漸的遠去。